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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兵记忆|再上青藏线,重温关角情

发布时间:2021/9/14 11:38:43

1963年11月通车后,调至河北参加京原线(北京~山西原平)施工。根据铁道兵的上述青藏铁路施工部署,该师此次已是三上高 原。他们接到命令后,于1974年2月派出先遣人员在青海乌兰设立指挥所,3月份部队陆续开始向现场开进,5月份部分工点开始施工。随后,师机关于7月20 日由陕西安康出发,23日抵达乌兰,8月底,多数部队也按总的部署到达指定位置。铁道兵7师于1975年3月开始陆续由襄渝线向青藏线转移,1976年连湖至南山 口段施工全面展开。根据中央军委批复,同年10月铁道兵西南指挥部改称铁道 兵第1指挥部,由田仁明任司令员,苏超、康慨先后任政治委员,并从四川成都移驻青海乌兰(后又移驻格尔木)以利于部队施工的现场指挥。哈尔盖至南山口段,长683公里,地处青藏高原北缘,行经青海湖北侧,穿越 柴达木盆地,自然条件很差。全段线路高度均在海拔2700米至3700米之间,其中大部地段在3000米以上,空气稀薄、严重缺氧,人力施工的工效一般比内地降低20%以上,机械功率也较设计标准降低25%~30%。沿线气候十分复杂,最低气温零下 37摄氏度,最大日温差达到30摄氏度,年平均温度一般在零摄氏度左右,冬季长达7个月(当年10月至翌年4月有的地段土壤冻结深度达2~3米。沿线人烟稀少,经济落后,物资匮乏,工程材料和生活用品大部靠外地调运,有些地段工 程和生活用水也要靠汽车运送。线路所至多是沙漠戈壁、沼泽洼地、盐湖溃土,施 工非常困难;特别是32公里长的察尔汗盐湖区和57公里长的超重盐渍土地区以及35公里长的风沙区等特殊地质地段,均需采取特殊措施进行处理,更增加了施工的难度。面对恶劣的自然条件,久经艰难困苦磨练的铁道兵战士一到工地,就以坚韧不拔的毅力克服高原缺氧带来的严重威胁,战风沙,斗严寒,闯盐湖,过沼泽,展开了快速施工。有些地段,战士们驾驶着大马力的推土机、铲运机等机械,全力进行机械作业,路基施工,从推土、压实到刷边坡、平路面,一次即可成型。劳动热情之髙涨,操作技术之熟练,施工速度之快捷,工程质量之稳定,令 人赞叹不已。为了进一步争取时间,加快施工进度,各部队还积极改进施工方法, 开展科学技术试验,在路基土石方、隧道、铺轨架梁、上碴整道等工程作业中,组织各种专业分队,实行合理分工,流水作业;在桥涵施工中,分别推广了拼装化施工新技术和无碴无枕梁新结构,均收到了用人少、工效高、质量好、成本低的效 果。1976年8月,吴克华司令员、崔田民顾问、訾修林副政治委员到青藏线视察工作时,深入检查了施工情况。对部队的施工机械化给予了很高评价,并针对实际,对进一步开展机械化施工作业作了具体指示。铁道兵领导的指示,对促进部队机械化施工的开展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。

座落在海拔3680米、全长4010米的关角隧道,是控制全线工期的关键工程。这里地质情况复杂,多处断层切割,岩石松散破碎;同时,地下涌水量也很大, 每昼夜多达1万余吨。这座隧道,1958年8月西宁铁路局曾开工修建,后因三年自然灾害国家计划调整,工程于1961年停工封闭。经过10多年积水浸泡和自然风化,洞内塌方淤积十分严重,地质条件更加复杂。1974年上半年第47团开始施工后,仅前期清理工作就用了长达1年半的时间间;先后处理大小塌方130多次,严重影响了施工 进度。特别是高原缺氧问题对隧道施工作业影响很大,同样的劳动强度,收不到同样的劳动效果。据科学部门测算,关角隧道内之缺氧程度,大体与海拔5000多米的高山相等,战士们在掌子面上划火柴作试验,几根火柴捆在一起都点不燃。塌方、缺氧给施工带来很大的困难。

广大指战员在空气稀薄,条件复杂,石质破碎,险象环生的情况下,排险情,闯难关,作奉献,经过1000多个日日夜夜,终于打通了这座高山长隧,为全线 通车创造了条件

二、一名铁道兵子女的回忆

1976年8月,爸爸在青海天峻县修建青藏铁路时我去过,去前还为将要看到“风吹草低见牛羊”的大草原和体验“围着火炉吃西瓜”的经历而兴奋。我和妈妈在西宁的招待所等了2天才坐上了一辆去天峻的运货车。在旷野中奔驰了一天,除了远处蓝蓝的青海湖和草原上的荒草,只在路过的小镇上见到了几个梳着很多小辫的藏民。牛群羊群的影子见都没有见到。当时是8月,去的路上我还穿着单衣,晚上才到了海拔3000多米的天峻县。第二天一早,我就不得不把带来的所有厚衣服都穿在了身上。想跑到周围看看,刚跑起来就觉得身体轻飘飘的,腿像棉花一样软,气也喘不上来了,这才知道高原缺氧是什么感觉。而那些铁道兵战士要在这样恶劣的自然环境条件下,在隧道中工作。

围上了火炉,可是哪里有西瓜呀,蔬菜都是奢侈品。我们坐的货车就是去甘肃一带购买蔬菜的,运回来的番茄很大,但是硬硬的,没有一点红色。因为,只有没有成熟的果实类蔬菜才能经受长途的运输,绿色的叶菜在那里也是见不到的。我至今还记得一位叔叔,因为他与别的战士不同,没有把我当小孩,跟我说话的语气就像朋友,所以印象特别深。他称我“姑娘”,说是他们老家对女孩的称呼。他自我介绍说是爸爸以前的勤务员,这次是利用休息时间来看爸爸的。他跟随部队来高原做准备,是最早一批来高原的。后来是因为手指甲外翻(每个指甲的两侧向上翘起,露出下面的肉),沾水就疼,他就不能做爸爸的勤务员了。指甲外翻是在青海高原生活遇到的另一类身体反应,主要原因是因为食用新鲜蔬菜少,缺乏维生素所致。尽管知道原因后,部队给所有人员配发了复合维生素片,可是他的外翻指甲已经不可逆了。看着他的翻起的指甲和缝隙中露出的肉,想到他未来生活的不便,我的心感到隐隐的痛。

作为铁道兵的家属也是不容易的。作为铁道兵的子女,爸爸在我们成长过程中的大部分时间里都是空缺的。我出生前,爸爸就已经是铁道兵了,每年也就回来几天,还总是来去匆匆。因此,爸爸的样子在我儿时的记忆中是模糊的,只记得他高高的,穿着军装。即使跟妈妈去连队探亲时,他也难得陪我们,不是在工地就是下连队,周日也总是因为有急事,被匆匆叫走。小时候,每当大人们问我想不想爸爸时,我总是努力地想他的样子,然后茫然的摇摇头,因为见得太少,根本记不清他的样子。妈妈早年在中央机关工作,在中央机关下放到湖北五七干校,我们一家人分在3个地方时也考虑过随军。记得,妈妈带我走访过几位随军的家属,聊家常。几位阿姨说,随军生活并不稳定,铁路建好一段就要向前搬迁一次,小孩不得不经常转学,还要习惯不同的方言,对小孩的学习影响很大。有位阿姨说,她家老大期末考试,几门成绩加起来还不够60分。那以后,妈妈就再也没有提起随军的事,别人问起时,她说主要是为了我和哥哥的教育。

爸爸年轻时的文化程度不高,但他对有文化懂技术的人特别尊重。每当他谈起部队的技术人员在工程中发挥的作用,赞赏与羡慕总会溢于言表,令我也向往之。他自己也利用一切机会学习,一直在努力提高自己。记得我小的时候,爸爸常读错字,总把摄影读成“聂影”,我还笑过他。后来才知道,许多字都是他自学的。因为爷爷死的早(在日本侵略中国的战乱期间),家庭生活困难读不起书,是奶奶靠给人缝补衣裳才勉强供他读了两年书。一直到从朝鲜回来后他才有机会在部队的学校里学习了一段时间。也许是这样的亲身体验,他总是叮嘱我们要珍惜读书的机会,努力学习。离休后,有了上老龄大学的机会,爸爸特别的珍惜,风雨无阻,连续几年把文学、书法、绘画学了个遍。等到我回国时,满屋子都挂满了他的字画,令他的外孙崇拜不已。再聊起来文学知识,我已自叹不如。

虽然与爸爸相处的时间短,但是他的教诲在我记忆中却是深刻的。印象最深的是从小他就教导我们不要搞特殊化,要自己努力。记得第一次到部队去的第一天,他就反复叮嘱我,如果别人问你爸爸是谁,就说是干革命工作的,不许炫耀爸爸的官职,要尊重每一位部队里的叔叔阿姨。我上中学后,每次探亲结束回部队之前他必做的事就是召集我和哥哥进行“训话”,内容不外乎三点,一要好好学习,二要帮妈妈干家务,三要保持艰苦朴素的作风。也正是这样的教育,使我从小就树立了一切要靠自己努力的信念,也造就了今天的我。